現在我即將步入社會,我發現我不再是學生了。同時,我也發現壹切都有標準答案的日子壹去不復返了。如果妳不問為什麽,妳就無法為許多人生選擇找到合理的依據。例如,壹些朋友告訴我,他將留在北京,並通過奮鬥在北京有車有房,所以我想知道為什麽他要付出這麽大的機會成本才能在北京實現這個目標,這在任何三線城市都很容易實現。這時候朋友會拋出另壹個論點,北京機會多。然而,在我看來,北京的機會是有門檻的。比如,在妳沒有戶口之前,北京的所有福利都與妳無關,所以仍然存在機會成本問題。
問了無數個問題後,我開始害怕律師每天擠兩個小時上班的生活,害怕公務員循規蹈矩的生活。最後,我簡直不知道該怎麽辦。過了半年多,我想通了,就是因為這幾件事。
第壹件事是我去駕校學車,和駕校的教練聊天。對話如下:蔻馳:妳們大學生好找工作嗎?我:哎,不好找。情況不妙。蔻馳:妳壹畢業的工資水平是多少?我:七八千吧,差不多吧。蔻馳:嘿!那份工作不容易找到。我小學畢業,感覺國家就業形勢不錯,到處都有工作機會。這就是我想要舒適的原因。作為壹名駕校教練,我以前開出租車收入很高。就是什麽都不會,去工地搬磚,壹天還吃300管。找工作怎麽會很難?
這件事讓我覺得豁然開朗。如果找工作的取向只是謀生的手段,那麽我發現謀生的手段有壹萬多種,而不僅僅是兩三種。當然,道理想起來容易,做起來卻不容易。就像那位賣豬肉的北大校友,即使已經做成了生意,還是要不停地說對不起母校,是母校的恥辱。畢竟,人是群居動物,他們必須關心家人和周圍人的期望和目光:如果他們是大學生,他們必須做大學生應該做的事情。
更讓我感動的是我的導師吳先生教給我的東西。在我的碩士論文致謝辭中,我曾經寫過這樣壹段話:“無論未來如何,我都可以做我喜歡的事情,體驗過程而不是結果,生活而不是生存。即使將來妳掃大街,如果妳能得到心靈的平靜,妳也會認為自己是生活中壹種巨大的溫暖。”在我看來,這段話表達了我對生活的思考。結果王先生看到後批評了我。他告訴我環衛工人和其他職業沒什麽區別,都是社會不可或缺的壹部分,所以我的表達有問題。這時,我想起了我丈夫經常教導我們的話:“職位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只是分工不同。”
通過這件事,我讀出了“大學生做了什麽”和“大學生沒做什麽”沒有區別。任何壹件事,只要做好了,用心做了,最後都能為社會做貢獻。
我的另壹個擔憂是,在學了六年法律後,我似乎在壹份與法律無關的工作中浪費時間。但我很快就想通了。在我看來,除了具體的規定之外,法律背後的精神和思維更為重要。六年的法律學習帶給我的其實並不是具體的知識點。我已經忘記了大部分法律。更重要的是,我敢害羞顏地說,我已經掌握了壹些法律和法律思維和做事的方法。用壹種思維去做事,我覺得行業不壹定那麽局限。就像互聯網思維壹樣,妳可以用它來做互聯網,也可以用它來做金融、房地產和餐飲。這樣,如果世界上有壹種法律人思維的話,我似乎可以將其用於餐飲。
心理負擔幾乎減輕了,我開始認真考慮開餐館的問題。我開始問自己,我的理想是什麽?在這裏,我不得不再次提到“職位和分工沒有區別”這句話。道理大家都懂,但做起來就沒那麽容易了。也許這也是為什麽小學文化的駕校教練認為工作好找,而我這種大學畢業的人卻認為工作不好找,而且很多工作都不屑壹顧的根本原因。
我想,如果有壹天,我們的社會不再把“北大學生賣豬肉”“清華學生當保安”這樣的新聞作為炒作和噱頭,當我們尊重每壹種生活方式和每壹個職業崗位時,我們的社會就會被視為壹個正常的社會,也許我們的許多問題就會得到解決。至少,大學生找工作不會那麽難。這是我的理想,開壹家餐館,堅持我的選擇和生活方式。就像《壽司之神》裏賣了壹輩子壽司的二郎壹樣,因為尊重自己的職業,所以獲得了別人的尊重,大概我的人生目標也達到了。我最後聯系了三個朋友和我壹起做這件事,這也讓我很受鼓舞和感動。在這個團隊中,有碩士、MBA和公務員。我們經營米粉和壹種生活方式。
我想開什麽樣的餐館?我本科的時候已經經營過兩家小餐館了,有開小餐館的經驗。這次妳能做點不壹樣的嗎?這裏不得不提的是,吊爺牛腩、黃太吉等用互聯網思維經營的餐廳給了我很大的鼓勵和啟發。然而,在實地吃了壹碗刁爺售價100元的牛腩飯和皇太極售價10多元的煎餅果子後,我發現前兩者只是通過強營銷利用所謂的互聯網思維提高了客戶的預期,但並沒有實質性地改善客戶體驗,客戶還需要為營銷成本買單。互聯網思維做產品本質上是壹個快速爆發的事情,而餐飲其實是壹個慢慢積累的事情。當兩者結合時,速度和速度之間很容易脫節。皇太極的名聲很大,但產品可能不那麽令人滿意。要在餐飲業和互聯網之間找到平衡,我認為關鍵在於賣什麽產品:有沒有壹種食品容易標準化,能夠代表相當壹部分人的口味,並包含我們的文化傳統和內涵?
最後,我想到了常德牛肉米粉。米粉是南方人的主食,在壹定程度上可以對應北方的面條。在我的家鄉常德,米粉是每天早餐的主食。常德的大街小巷到處都是這樣的米粉店:十幾把桌椅,五六個小燉鍋,裏面的湯圓和牛肉聞起來香味撲鼻。開水和牛頭湯始終保持小沸騰,香料的多層次香味、黃油的醇香、湯的鮮味、胡椒的香味和牛肉的肉香味都在慢火中盤旋蒸騰。如果有客人進店,壹碗期待已久的米粉在沸水中沸騰,澆上湯頭和牛頭油碼,撒上幾撮小蔥,滴上幾滴香油,再抹上壹點胡椒粉,真是人生的壹大享受。更重要的是,常德米粉的制作主要在前期,牛肉和牛骨湯需要提前十個小時左右煮熟。實際操作時,從煮粉到上菜的整個過程不超過30秒。長時間的熬制和復雜的配料是中餐的靈魂和哲學,但極快的進食速度使這種食物在某種程度上具有標準化操作的可能性。如果有人能在中國把煎餅果子和中國漢堡變成漢堡和熱狗,那麽我認為米粉這種具有巨大地域代表性的食物最終會在中國變成意大利面條,這是可以預測的。從2014年2月開始準備,回到常德,把常德的米粉店都吃了個遍。壹天吃壹碗是享受,壹天吃十碗是噩夢。我的壹個夥伴跟我開玩笑說,吃米粉讓菊花生氣了。最後,我們選擇了壹家味道最正宗的米粉店,經歷了學徒和學習技能的壹系列過程,並進行標準化提煉。我們買了壹個小秤,在無數個夜晚稱量每種中草藥和配料的重量,並通過常德餐飲協會邀請了當地幾家最有名的米粉店的廚師品嘗。最後,我們做了這些食譜。
我在2月中旬回到北京,開始尋找門面,跑遍了北京,最後住進了趙茜金泰環球金融中心。算上辦理相關手續的時間,4月4日正式開業。這個速度應該很快,因為為了這件事,大學所有的積蓄都被拿走了,如果不盡快開業,吃飯的錢都成問題。為了準備開業,為了賺取生活費,我仍然在沒有工作的情況下打了三份兼職。壹個意外之喜是我瘦了將近15斤。
在寫字樓裏開餐館,有時會忙到半夜,但我的心裏充滿了愉悅。
“伏牛堂”對我來說就是壹個小小的實驗平臺。在這家商店裏,沒有服務員。我們有三個垃圾桶。用餐結束後,顧客將自己的碗收集起來,並按照殘湯、塑料碗和筷子碎屑的順序對垃圾進行分類。作為共同履行環境責任的獎勵,我們將回饋壹個水果。這個實驗對我們來說意義重大。我希望探索壹種商店和顧客雙贏的模式來做到這壹點:壹方面通過垃圾分類保護環境,另壹方面顧客在飯後享受水果,而商店則節省勞動力。
或者在未來,這家店可以像美國的快餐店壹樣。它原本需要四個人來運行,最終只需要壹兩個人來完成。節省下來的成本將用於改善員工待遇、為員工提供培訓和職業發展。如果能夠形成壹種模式,也許餐飲業會逐漸吸引更多的大學生,制作米粉將成為壹門藝術,餐飲業將成為壹個受人尊敬的行業。這是我壹個有點不靠譜的願望。此外,伏牛堂還做了許多有趣和有趣的事情,例如與綠色和平組織的合作和參差不齊的規劃。他的未來就像壹個擁有無限可能的操作系統,可以加載很多app。我尊重我的米粉和餐飲行業,所以我們看了近十遍《壽司之神》,努力把每個環節都做好,做到極致。帶著敬意,我們也想做更多有趣的事情。
昨天,有人問我是否想過如果事情失敗會發生什麽。我想了想,從這家餐廳開業的第壹天起,也許對我自己來說,我已經成功了。我覺得沒有什麽外在的東西可以再贏壹次。不難,但很少打破自己內心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