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施“移民實境”的必要性和可行性
中國歷代王朝實行“遷民實邊”戰略,這既是在傳統治邊理念基礎上的治邊創造性之舉,也有其自身的難處。
壹方面,雖然邊疆地區遠離帝國腹地,人口稀少,經濟落後,但按照傳統的世界觀,這些“邊緣地帶”無疑是整個“世界”不可或缺的壹部分。因此,“移民到真正的邊境”無疑是“統治世界”——增加邊境人口,加強邊境地區的發展,促進邊境地區的社會和經濟發展。
另壹方面,邊疆在國防中具有非常重要的戰略意義,是國防的重要盾牌。為了保護帝國中心腹地的安全和穩定,我們必須首先從大陸調動軍隊保衛邊疆。然而,要在邊疆保持足夠數量的邊防軍,不僅需要定期換防,而且成本高昂,還需要從內地運輸大量糧食。同時,由於邊疆遠離大陸,大量駐軍既不實際也不實用。壹旦邊疆有事,千裏馳援不足以抵禦襲擊者,反而會勞民傷財,國家負擔沈重。晁錯在表演《養民為徙》時分析說,僅僅依靠中央政府派兵防禦和抗擊匈奴不是辦法,不斷地征糧征兵、征徭役、輪流鎮守邊境只會使國家不堪重負、人民不安分,而防禦難以奏效,無法真正解決邊境危機。因此,中原王朝僅僅依靠邊防軍進行簡單的軍事防範很難取得理想的效果。此外,駐軍在邊疆的時間有限,他們是“遠方的棋子”。他們不了解當地民族的風俗習慣,也不熟悉邊境地區的地理環境和情況。而且,他們會想念自己的家鄉很多年,因此很難完全承擔起保衛邊疆的任務。而“遷實邊”,即在軍事征服前後向邊境遷移,既能為軍事行動提供物質保障,又能在擊退侵擾後向閑置土地大規模遷移,鞏固已有的軍事征服成果。因此,有計劃地將中原地區的居民遷移到邊境地區,使邊境地區的居民人數眾多,具有重要的戰略意義。只有建立城市,建造房屋和組織村莊,才能固定邊防部隊,使邊境軍民融合。
此外,就地緣戰略態勢而言,“中國古史活動的場景主要在黃河流域,西部上遊武力占優,東部下遊文化經濟占優”。例如,在歷史上,西漢定都關中時,“長安為全國之首,東方的文化和經濟不斷向西方輸送,使之與西方勢力相融,然後從長安向西北延伸,如驅逐匈奴和開拓西域。西漢的立國姿態往往是協調的、動態的、進取的。因此,通過向關中、西北和華北地區移民,可以協調全國的經濟中心和政治中心,這不僅捍衛了帝國的政治中心,而且有利於將靠近政治中心的邊境縣建設成為管理邊境的戰略基地。相反,如果邊疆郡縣貧瘠破敗,不僅會直接影響邊疆的安全,還會影響政治中心的穩定。例如,由於東漢的首都在洛陽,它沒有集中在關中和隴右,因此它在防禦“夷狄”方面是被動的。東漢蔡邕在《上風勢·陳正貴》中分析說:“幽州忽騎,冀州強弩,天下精兵。如果四個方向有什麽東西在發生,他必須把它帶到第二個狀態。經過多年的饑荒,谷物的價格從壹元到六七百不等。於是,烏桓校尉於霞前往鮮卑,結果無功而返。島被殺和受傷,弓兵被完全摧毀。“由此可見,東漢王朝很難在邊境管理上取得巨大成就,邊境郡縣的荒涼無疑是壹個重要原因。
在經濟布局上,歷史上以黃河中下遊為代表的東部開發較早,土地狹窄,人口密集,而邊境地區地廣人稀,缺乏勞動力,因此連適合耕種的地區都沒有開發,這對邊境地區的穩定和國家的長治久安非常不利。東漢政論家崔賽在《政論》中說:“古之清、徐、燕、冀之人,厚而窄,不足以相合。然而,三個輔助縣和附近的梁右和幽州縣人口稀少,他們沒有被培養。人情遷了,餓著餓著就好了,羊還是要主人養著處理的。草若茂盛,必豐饒肥沃;如果妳把它放在鹵素中,妳會消耗更少。”因此,從經濟文化發達的黃河中下遊地區移民到邊疆地區,不僅符合經濟發展規律,而且促進了邊疆地區的發展,增強了國家的綜合實力,是壹件壹舉多得的好事。對此,歷代政治家都有相對清晰的認識。例如,桑弘羊非常明確地指出:“當中國變胖時,有必要調整邊界。如果邊境堅固,那麽中國將是安全的,中國將是安全的,那麽什麽都不會發生。”東漢王符在論述“徙民於邊”的可行性和必要性時,也說:“先王造法,但亦務實,建壹中國。”“今邊郡千裏之外,每地兩郡,家財數百,但太守回萬裏壹周,並無人煙,故美麗之地荒廢而不開發。”相反,“中州縣,規制土地,擴張領土,不能謀生,但戶籍壹百萬,土地齊全。缺人,沒地方給他們。因此,移民到邊境縣,符合“虛者補之,實者補之”的經濟規律,可以“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平徭役,有補邊關”,這才是中國安全的真正關鍵。
由於各種原因,自發的移民活動在歷史上也很常見。如漢末兩宋、唐末兩宋之交,由於中原戰亂,大量漢人南遷或遷往其他邊疆地區。雖然這些移民活動的作用不可否認,但它們畢竟不是政府行為,缺乏整體規劃,難以持續。因為只要不是天災人禍或其他不可避免的原因,在正常情況下,內地人很少願意拋棄家園,離開家園前往生活和人際環境陌生的邊疆地區。當然,客觀原因是小農經濟的經濟模式很少經得起這種折騰。正如仲長統在《長談·損益》中指出:“夏有十畝桑,原州有荒田。世俗之安,有死不去,君不令。誰能自己去?”因此,國家統壹後,制定邊疆開發戰略,依靠行政資源組織動員內地民眾到邊疆地區從事生產、定居和生活,成為中央政府的重要戰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