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解释说,当时自己有身份上的困扰。“在大陆我是海外华人,在台湾我是外省人,在爱荷华我是中国人,我到底是哪儿人真是搞不清楚。”聂华苓自述曲折的身世:“我1929年出生,在武汉长大,要逃避国民党特务的追踪,我们全家就住在日本汉口租界,我听的是日语,看的是日文,战争爆发以后我们就离开武汉,后来辗转到了四川。那时候在四川,我们被称为下江人,等于和四川人是两个国度的人。后来1949年到了台湾,就是外省人。到1964年从台湾去了美国,在美国我也不是美国人,也是外国人。所以我总是和外籍有关系。”
她说,到2001年以后,她才开始动笔,但也没有想出书,就是一天天写。“写到最后一看,我突然发现我到底是什么人了。”正如她在序中所写“我是一棵大树,身在大陆,干在台湾,枝叶在爱荷华。”这本书对她来说是一个时代的记忆。
■余华戏称“这本书对于写小说的人是有害的”
参加首发式的作家们纷纷回忆起当年参加“国际写作计划”,与聂华苓交往的往事。作家刘恒说,他在聂老师身边度过三个月的光阴,最深的三个印象,一是她家的饭桌,“因为我在那儿吃不到中国餐,经常到聂老师那儿蹭饭,吃了很多晚餐、中餐,还有夜宵。”二是很大的书房,“书房里的电脑始终开着。聂老师经常跟我们念叨的事情就是这个书稿,她说在搜集照片,也在撰写文字,希望让这个重要的作品能够把她的人生经历反映出来”。三是先生书房。“聂老师丈夫的书房始终按他生前的样子布置,书房正对着爱荷华河。聂老师跟先生感情非常深,也经常跟我们讲起他生前很有趣、很值得怀念的一些事情。”
在余华眼里,《三生影像》是一个时代的记忆,而不再是一个个人的记忆。他说自己读后的强烈感受是“生活真的非常美好”,不管你经历了什么样的生活,最终你还会认为它是那么的美好。还有一个发现,“生活并不属于我们现在正在经历的,是属于我们以后的回忆”。他笑称,“我觉得这本书对于写小说的人是有害的,让他们会怀疑写小说还有什么意思。”所以,“从现在开始,十年内我不能再读传记了,要不然我又写不了小说了。”